以结构变革支撑能源绿色革命

林 智 钦

       编者按 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关乎发展与民生。当前，我国经济正进行深度调整，经济增长由高速调整为中高速。这必然会带来能源需求和消耗方面的重大调整。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风电、光伏发电、生物质能，积极发展水电，安全发展核电，开发利用页岩气、煤层气。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加强工业、交通、建筑等重点领域节能。这为我们下一步以结构变革支撑能源绿色革命指明了方向。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的论述，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议。绿色中国梦、美丽中国梦是十几亿中国人民的共同梦想。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梦想，我们要以“四个全面”的重大战略思想为行动指南，以能源结构和时空布局变革，实现能源绿色革命的突破。

     能源绿色革命刻不容缓

     这些年来，面对世界能源绿色革命的浪潮，中国极力促进能源绿色低碳转型，2011年成为世界主要的清洁能源生产国，之后在全球清洁能源竞争中的领先地位得到巩固。根据国家能源局的数据分析测算，2014年末全国并网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2652万千瓦、增长67.0%；并网风电装机容量9581万千瓦、增长25.6%，新增装机容量创历史新高；水电装机容量30183万千瓦，增长7.9%；核电装机容量1988万千瓦，增长36.1%。非化石能源的比重从2013年的9.8%提升到11.1%。同时，全国能源消费总量、化石能源消费量和进口量、能耗突破性下降：2014年全国能源消费总量为38.4亿吨标准煤左右，增幅较2013年有所回落；用电总量同比增长3.8%，也创下新世纪以来最低增速；煤炭产量14年来同比首次下降，煤炭占我国一次能源消费的比重已从2013年的66%降至64.2%。其中，电力、钢铁、建材3个“用煤大户”的耗煤量分别同比下降了3.4%、1.4%和1.1%；全国进口煤炭（包括褐煤）、成品油同比分别下降了10.9%、24.2%；单位GDP能耗同比下降4.8%，这是近年最大降幅。

    但也应看到，我国要跟上全球能源清洁化和低碳化的步伐尚需加大赶超步伐。中国是全球第一大能源消费国、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在一次能源消费构成中，2014年煤炭的份额远高于世界平均值；天然气消费量占全国能源消费总量的6.0%，增幅在2010年之后呈现最低水平，天然气进口量增速相比2013年增速回落10个百分点以上。能效低，单位GDP能源供应量、电耗均大幅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煤和燃油等化石能源的大量使用导致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大量增长。以控煤和提高能效为主要路径修复生态环境，任务十分艰巨、十分紧迫，尚需付出巨大的努力。

 实现能源绿色革命新突破

     我们必须从国家发展和安全的战略高度，审时度势，借势而为，找到顺应能源大势之道。推动能源消费革命，抑制不合理能源消费；推动能源供给革命，建立多元供应体系；推动能源技术革命，带动产业升级；推动能源体制革命，打通能源发展快车道。全方位加强国际合作，实现开放条件下能源安全。实现这个战略目标，必须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和提高能源总体效率，以能源技术创新的突破推进能源结构和时空布局的变革，实现有质量的增长，实现能源绿色革命的突破。

     第一，实现有质量的增长，就是要变革能源结构，发展绿色清洁新能源，发展绿色技术、清洁技术，实现能源供给逐步向优质化转变。紧跟国际能源技术革命新趋势，分类推进新技术和新兴产业的国际合作，利用世界最现代化、最先进的技术来解决能源环境问题。一要以技术创新驱动能源生产结构和经济结构变革。最好的路径是清除体制机制的瓶颈制约建设一个强大的可再生能源和新能源技术库，进一步支撑开展任何有可能降低其平均成本的新研究和新技术推广以及第四代智能电网的研究开发，以进一步加快发展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包括太阳能、空间太阳能、风电、生物质能、水电、地热深井、热电联产、氢能，加快替代化石能源步伐。过渡战略与转型战略并重，加快新兴低碳工业发展，包括混合动力车、生物燃料汽车、太阳能汽车、天然气汽车、纯电动汽车（BEV）、氢能源动力汽车等新能源汽车，采暖、照明、通风等新型建筑节能工业。慎重发展污染大气、安全度低的能源行业。对潜在的污染源（比如锑）也要防患于未然。二要推进以天然气、能源绿色技术为中心的化石能源高效清洁利用。包括天然气的绿色开发、碳捕捉与储存技术等；使用液化空气工程技术将煤、天然气、焦油砂残留物等资源生产合成气，或是转化为低污染的燃料，实现清洁干净地生产。三要推动能源供给革命，实现能源供给逐步向优质化转变。着力发展非煤能源，提高石油、天然气油品质量，同步加强能源输配网络和储备设施建设，大幅度提升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的电力供应，实现多能互补。

     第二，实现有质量的增长，就是要抑制不合理能源消费，节能优先、整合创新，提高能源总体效率。一要变革不合理的能源消费结构。比如，大幅度推升天然气在一次能耗中的比重，为大比例提高可再生能源比例奠定基础，完成我国能源清洁化的进程，同时构建我国能源走向低碳、零碳的道路和桥梁。二要提高能效标准和油品标准。立足于长远发展，从源头抓起，在设计研发新产品新技术时，就紧跟国际最新产品准入标准，使我国产品与国际能源效率指令要求接轨；必须提高油品标准，使用清洁汽油替代普通汽油，将汽车燃料从源头上实现清洁化。同时，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车联网”、物联网；加快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辆。三是提高能源综合利用率。必须通过科学、合理、综合、集成利用能源，避免高能低用，实现梯级利用；限煤改气，大力发展分布式能源；以新技术的创新和应用提高全社会各个领域的能效并降低能耗，达到节能减排效果。比如，利用多种生物技术手段提高太阳能的利用率：运用基因工程等手段，使动物、微生物都可以通过光合作用产生可利用的能量；培育出可独立进行光合作用的细胞材料铺在马路、楼顶等地方，只要有阳光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能源，供人们使用。还可利用微生物进行污水处理，减少污水处理厂的能耗问题，达到绿色处理污水的效果，降低二次污染的可能性。

       第三，实现能源绿色革命的突破，必须变革能源时空布局，从建立在地表和大气层基础上的革命，上升到建立在太空基础上的革命。在地球同步轨道带建设空间太阳能电站开发利用空间太阳能资源，将从根本上改变获取能源的方式和总量（理论上，地球静止同步轨道上1公里宽的电池带，每年产能约为21太瓦，预计到2050年，人类社会每年对能源的总需求约为50太瓦），将是一条应对全球能源危机和气候变化的高效途径，或将标志着能源绿色革命的突破,最终将促使并成为未来人类文明巨大的跨越。在未来15-30年在利用空间能源方面要有重大的突破，实现空间太阳能技术商业化应用，全面推动我国能源低碳化和零碳化的进程。本世纪内，通过空间产业化实现宜居地球，与世界同步实现中国能源的零碳化。为此，建议我国实施空间太阳能计划，将空间太阳能的发展列入十三五规划的重大专项和国际合作的重大项目，以突破空间太阳能的技术和成本难题，力争能成为第一个或第一批将太阳系里的几乎所有能源变成本国经济一部分的国家。

关键在于体制机制改革

         推动能源绿色革命，需要在能源结构和时空布局上有重大的突破，任重而道远。在这一过程中，全面深化改革、变革体制机制是关键。

     其一，建立气候与环境友好型的能源体制机制。建议建立适应绿色能源发展的体制机制，清除可再生能源发电在输送、分配、存储等环节的瓶颈，解决其并网和消纳问题。形成市场化的能源价格机制，更加真实地体现能源产品的稀缺性，促进企业和公众节约、节能和使用清洁能源，有效地改善国内能源消费结构。构建各级政府绿色政绩考核体系，推广绿色GDP核算等，使能源结构优化、能源利用效率和环境质量改善成为重要考核指标和问责因由，建立和完善自然资源、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度，切实让政绩考核真正转移到“以绿色发展论英雄”上来。转变政府对能源的监管方式，建立健全能源法治体系，对污染排放实行最严格的监管，让污染排放、非绿色能源生产和消费付出的代价远大于使用清洁能源技术、实行绿色能源生产和消费付出的成本。推进以碳排放权交易和排污权交易为代表的环境权益交易创新探索，为绿色能源产业的成长提供金融支持，促进企业改进技术工艺，控制好温室气体排放。设立绿色投资银行或在现有的银行业务中加大绿色能源投资优先领域，大大增强绿色低碳零碳能源、节能减排、节能增效、新能源汽车等优先领域的经济刺激力度。在推进气候与环境友好型变革的同时，要增强能源的安全供应、经济可支付性，加快农村地区清洁能源发展。

     其二，加快传统能源价格市场化改革步伐，逐步与国际市场接轨。未来的发展要有新视野，目前是油气改革的良好时期，要在开放上游市场、监管中游市场、实现下游市场动态管理、摸索天然气战略储备以平抑气价的基础上，理顺天然气与可替代能源的比价关系，改变我国的天然气定价与国外进口价格完全脱节等情况，以利于集约用气和引进国外天然气资源，加大天然气替代散烧煤的步伐，有效地改善国内能源消费结构。

     其三，以绿色能源消费理念的普及促进能源生产结构的变革。如果仅有绿色能源的研发和生产，缺少普通民众的消费使用，最终将虚有其表。普及国民的绿色文化理念和绿色能源消费理念显得急迫和重要。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要在全社会进一步普及非绿色消费就是增加自身健康成本、绿色消费就是提高健康效益的消费理念。在这一过程中，政府应承担更多的绿色责任，以资源性产品价格改革、绿色文明教育等推进能源绿色消费革命，倡导绿色生产生活方式。企业要在环保的社会责任上作出表率，培育绿色能源消费文化，形成从原材料到产品功能以及销售整条链的绿色化，使之造福企业和社会。学校、民间组织特别是高等学校要注重教育的示范作用，引导整个社会绿色能源消费理念的培育。公民要进一步提高环保意识，购买环保车，少开一次车，抵制消费高耗高污产品，进行绿色消费。   

      未来的三十年是中国为能源绿色革命、环境保护共同奋斗进而实现绿色中国梦、美丽中国梦的三十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周年时进入发达国家行列时，环境质量也应该达到发达国家的水平，PM2.5达到15以内。为了实现这个梦想，需要建立一个促进能源绿色革命的世界知识平台，有效聚集政产学媒众的智慧和力量并加以传播推广，共同致力于推动地球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建议以中国能源环境高峰论坛蓝皮书为主要载体，聚集全球的优秀建言、杰出人物、经典案例、创新的技术和产品，通过百家中央主流媒体带动上万的媒体、机构和社团公司传播、转载、采用绿色成果，推进能源绿色革命、人类“宜居地球”梦想的早日实现。

                        （作者系中国能源环境研究中心主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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